1983年,侯耀文、石富宽去天津,拜访相声前辈常宝霆的一张老照片
更新时间:2025-08-18 13:53 浏览量:2
老照片,旧事人。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体会:有时候,一张发黄的照片里,站着几个人,你能从他们眼神和笑容中嗅到一段江湖——其中有说不完的亲疏、误会、遗憾。今天这张,三个人:左边侯耀文,中间常宝霆,右边石富宽。脸上笑着,但岁月的弯弯绕绕,哪儿是一句话能说清?
相声圈里,师徒规矩很紧,可偏偏人情最杂乱。马家、侯家、常家三条线,表面各一家,背后却是你中有我、我中有你。这边马三立又和常家有拜师收徒,那头侯宝林和常家人住在一个屋檐下。有老观众说,侯宝林那会儿还给常宝霆、常宝华当过“接亲太太”——你信吧,老一辈人,谁没点“江湖故事”。
再说回常宝霆吧。这老先生,生在戏台之家,是常连安的第三子。家里那会儿讲究个名头,艺名都不一般——别人是“小石头”“小蘑菇”,他叫“三蘑菇”。沾了父亲的光,沾了哥哥的光,也是吃了苦的。孩子要是早出道,别总以为是福气。常宝霆九岁进场,十一岁台上逗哏闹哏,比不少老艺人都能扎台型。后台里那些年纪比他大几轮的,大概心里都琢磨过,这娃儿以后要不得了。
其实老天津的茶社,灰半年都拢不住新鲜事。有钱有座的,有人情味的,人人都爱听“新角儿”落点包袱。常宝霆在北京的启明茶社,十一二岁就开了花,还不到十三拜了自己的姑父郭荣起为师,按老规矩,这讲究“认了亲又认了师”,有多少人看在眼里,心里却五味杂陈。天才少年听起来风光,其实越小出名,背上包袱反倒重。
他十四那年,碰上白全福,小伙俩一搭档,风格很见异又识。天津那地方讲究搭子间的默契,这事光靠功夫学不来:吵架也好,互相拌嘴也罢,私人感情有了才出利索包袱。常白这对“鸳鸯”,后来唱开了,成了那个年代曲艺团里讨巧的中流砥柱。
故事要转到侯耀文了。他那段子、笑声,谁都熟。但家底儿,没那么容易过。你以为有个侯宝林做爹,天生就得学相声,可不是——正相反。老爷子护着自己的名头,更护着儿子的安稳,他不愿意让孩子再走自己这条“没谱路”。说白了,怕儿子挨骂、受苦。可孩子偏逆。侯耀文自个儿琢磨,自个儿偷学,说的是北京腔,心里却打着天津门道。
1965年,他自己偷偷考进了铁路文工团。那年头,这可是大事。父亲脸面挂不住,但架不住孩子主意更正。舞台上闹腾得热闹,家里其实冷冷清清。侯宝林嘴上不说,其实心里一百个不自在。传艺这事,谁愿意教生教熟都行,就是家里人最难。
有趣的是,等到传统相声要复兴那会儿,侯耀文还是抗不过心思——缠着要跟爸爸学一手绝活。结果侯宝林摆摆手:“你找你三爹去!”看似赌气,其实又是信任——常宝霆别的咱不说,功夫是一流的,家门又亲。
侯耀文二话不说,拎个包,火车直奔天津。见 old three 爹常宝霆,含着委屈开口:“爸不带我,三爹,您带带?”常宝霆那时候,据说是笑得前仰后合,他和侯宝林自己,就是那种一闹几十年的老朋友——又当师、又当兄。常宝霆没多推脱,抹了一把下巴就开讲:“来,咱今天就‘整’一段。”
以后几年,侯耀文经常抽空“潜伏”天津,茶馆里一冻就是小半天。人家都说,侯耀文台上的传统包袱,大半带着“三蘑菇”的影。师徒名分是差了,但感情上,没什么差别。
你想啊,这种“非正式师徒”,其实挺普遍。举个例子,侯耀文进天津演出,总要进常家门坐坐。有时候也就是寒暄,有时候一聊就聊到深夜。要不是照片定格,大概没人记得这一刻:侯耀文、石富宽,常家老院,一壶茶,几盘花生米。聊的是段子,也是人生。
说起来,后人也好奇:侯耀文当年是真想正式拜常宝霆为师,怎么“卡”在半路没成?有说是看父亲脸色,有说是规矩难改,也有说,两个人太熟,反不如留点空子,谁都说不准。徒弟贾仑后来在直播里提起这事,语气里带点没解的谜。
常宝霆这辈子,功夫是不用说的。继了大哥“小蘑菇”常宝堃的衣钵,一辈子没离开过茶馆子、台口子。老人家人缘极好,徒弟、侄儿、得意门生,不少都在他手下出过活。可这种“师门江湖”,谁也说不出一个究竟来——今天是师徒,明天可能是老友,前天还可能扯点误会,讲一堆笑话。
说到这儿,有时候我也琢磨——这些老照片,留下的到底是什么?是那会儿天津街口巷尾的招牌香气?是茶桌上咸瓜子的热闹?还是几个人一世人的交情,转个身悄悄埋进了岁月里?
相声这门手艺,总有人走掉,总有人上台。常家、侯家、马家,各有各的恩恩怨怨,旧事讲完,总留几分空。就像常宝霆教侯耀文段子,教到哪是段落?到底哪句最难?也许到最后,每个人都带了点没说出口的小秘密。
照片挂墙上,人都变旧了。再讲起老天津、老相声、老师徒,只有故事还能翻新。至于当年那点师徒名分的尴尬、江湖里的纠结——谁心里没有点“没拜成的师父”,不是吗?